三千世界.二十（凛杀）
二十.所谓前因
这的确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长到鬼鸟甚至要从他出生讲起。
“我出生就和旁人不同，大概是有一点前世的记忆那种。莫名有了很多知识，甚至性格都已经早就形成。而且小的时候，我就会伪装自己，让自己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一样。这个很奇怪吧，明明只是小孩子却知道自己必须伪装成普通小孩一样。但伪装很成功，连父母都从来没有怀疑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在他们眼中只一个普通的有一点聪明的小孩子。”
“这难道不辛苦么，我的意思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谁也不认识你？”
从孩童时期就开始伪装，杀无生觉得无法想象。眼前这个人从出生开始，他人看见的就只有假象。
“这么说比较奇怪，但这是我生存的必要手。我本来也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甚至觉得父母给我的名字并不是我真正的名字。我的名字应该是‘凛雪鸦’，应该是一个盗贼并且被人叫做‘鬼鸟’。不仅是如此，我总是强烈的感觉世界上有个人等着我，而我必须找到他，也就是一个叫做‘无生’的人。偶尔我会想起一些和他相处的记忆，这种感觉真棒~宛如世界的某处有一个宝物一直在等着我找到一样。”
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杀无生觉得鬼鸟整个人都在发光。他甚至可以想象还年幼的凛雪鸦，想着哪里有着只属于他的宝物时候的样子。就算谁都不认识真正的他，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样子，只要想着世界的某一个地方有个人属于他并且等着他，就会觉得不管自己多糟糕都对未来期待满满。
“然后，等我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我决定离开生养我的地方。抛弃了在那里的姓名和身份，以‘鬼鸟’的身份在江湖上行走。我用着记忆中的装束、技能，轻松就很快在江湖上混出了一点名气。我走过了很多地方，在每一处寻找我的‘无生’，然后终于我找到他。”
说到这里，他似乎很是开心，似乎很感慨。
“你们世界的‘无生’是怎么样的人？”
“是一个让很多人都敬仰的人吧。虽然和记忆之中区别蛮大的，但看见他第一眼我就知道这就是我要找的人。和我生下来就知道一定要找到他不同，那个时候对他来说我只是一个陌生人……对我真是超冷淡。还好，后来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终于也算是相恋了。”
故事讲到这里，已经可以圆满的画上一个句号，但十分遗憾的是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时间要是停在那个时候就好了，我也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和我不同，对他来说我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最初无所谓，但随着我们在一起越久矛盾就越来越多。然后，有一天我们真正意义上的大吵了一架。我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突然想起来辰谥他们家的家传密保好像可以把人送到其他世界。去别的世界冷静冷静，听起来不错吧……”
“然后你就来到了这里？”
“不，实际上这是我所到达的第二个世界。我先去的是另一个世界，只是在那里待的时间不多，所以辰谥他应该不知道。”
说到这里的时候鬼鸟表情算得上有点微妙，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
“我在那里，发现了自己现状的根源……这么说比较正确吧。”
“根源？”
杀无生无法明白不过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怎么会让人看到所谓的“根源”。
“简单说，世界如果是一棵树……每当人们做出不同选择的时候就出现了分叉，最后就成了一棵越来越大的参天巨树。”
“这倒是也很形象，但是这个同你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不管世界的根源如何，看起来似乎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然而这也只是看起来。
“那个世界和我所处的世界很像，一样的土地一样的朝代……但是，环境却恶劣很多。我说过，我们那边的‘无生’是一个让人敬仰的存在。那个是因为他曾经两个养父在为了抵御外族牺牲之后，‘无生’继承了他们封地的同时也继承了他们的事业。只要那块边境的封地有他在，外族就丝毫不敢进犯。但是，那个世界并没有他的存在，甚至我的存在也没有。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没有我们两人的世界而已……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知道，那个世界的确没有‘我们’，但是却有另外的‘我们’。”
“这个是什么意思，不是并没有你们的存在么？那另外的你们是什么意思？”
“我和‘无生’会存在，是因为有两个存在做出了选择。而我们并不存在与那个世界是因为他们做出了别的选择……所以和我们那个世界不同，我们并不在于那里而他们依旧存在。”
“我不明白。”
这话听起来很有逻辑，但却让人完全听不懂，让杀无生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啊，这么说的确让人听不明白。无生你觉得人死后会去哪里？”
“死后的时候，有没见过当然不知道。”
“真是的，明明都和我约定了，如果早于我死去就在黄泉等我。结果无生并不相信黄泉的存在啊。”
“……什么意思？”
“意思是，人死去之后就会去黄泉然后转生。我遇到的并没有选择转生的凛雪鸦和杀无生，他们没有转生当然没有之后的我和‘无生’。”
“并没有转生的凛雪鸦和杀无生？”
注意到了并不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无生”而是“杀无生”，这实在让人震惊却又没有办法肯定。
“他们并没有选择转生为人，最后似乎成为了鬼差在地府打工了。能够偶然得遇见他们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然后，我就和那个成为了鬼差的凛雪鸦交谈了起来。他在知道了我来着他们做出另外一个选择的世界，并没有完全的记忆并且还和‘无生’大吵了一架之后非常贴心得给与了我帮助，给了我一块据说是奈何桥边三生石掉落的一块碎片。”
“……这真是，让人惊叹。如果不是出自你之口，我定然不会相信。”
如此天方夜谭的故事，哪怕是出自掠风窃尘之口他也半点不会相信。但是他知道，这个凛雪鸦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骗他。
“三生石有着让人看见前世的功效，我也的确看见了。然后，我很开心得回到了我的世界准备去找‘无生’并且给他一个惊喜。我想要告诉他，我们从上辈子开始就纠缠不清，这辈子下辈子都会一直纠缠下去。”
“但是你失败了。”
这已经是肯定的答案，如果真的顺利的话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情了。
“没错，他甚至没有多听我说话，自然我也没有把这个惊喜送到他那里。他彻底得拒绝了我，甚至说已经接受了别人准备和那个人共度一生。我当时真想把他珍视的东西全部毁掉，这样他就除了我以外谁也看不见了。就算他已经不在乎我了，我也要成为他最恨的人。”
“但你并没有这么做，不是么？”
如果鬼鸟真的这么做了，那之前辰谥和他的谈话之中不可能不提及。
“没错，因为当时我也觉得自己相当得不理智，就想着还是去另外一个世界冷静冷静再说接下来要做什么。然后，我来到了这里……然后发现，事情的发展就宛如命运一样，让我避无可避。”
“因为这个世界也有凛雪鸦和杀无生么？”
“没错，但是并不是是单纯的这样。‘界匙’能够穿越的不仅是空间还有时间，我原本认为我来到的是更早的根源。”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我原本认为……我来到上一个世界的大树产生分支之前。我之前说过我和‘无生’的出现是因为死去的凛雪鸦和杀无生选择了转生结果。而我来到这里的时候，认为这里是凛雪鸦和杀无生都还没有死去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我和掠风窃尘死去之后选择了转生才有了你们，而没有选择转生就以鬼差的身份活了下去。”
所以鬼鸟其实是掠风窃尘的来世？那个‘无生’就是他的来世？！
“如果我没有介入的话，就会那么发展吧。但大概是因为我选择了介入，世界树因此在更早的时候产生了另外一个分支，在我开始行动的那一刻这个世界就已经不是我的根源而是另外一个世界了，这个也是之后我的才认识到。”
“怎么去认识到？”
“因为我故意改变了世界，但是我却没有消失……”
“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看到鬼鸟脸上露出了让杀无生感到揪心的笑容，那是人寻求解脱只是才会露出的笑容。
杀无生这才知道事情早就超出了他的想象。
“无生，你知道为什么我曾经想要杀死你么？因为，我想要和我那个世界的‘无生’一起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ps.如果看不懂的话……去看看奈何桥边?大概就是这么回事233
